新華社北京5月20日電 美國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19日公布的解密法院文件顯示，美國聯邦調查局（FBI）利用一項備受爭議的涉外情報監視法律，在調查反種族歧視抗議示威等國內事件時，大肆濫用一個包含美國公民私人通信信息的監控數據庫。

超過27萬次“隨意使用”

據美聯社報道，負責監督美國政府情報機構的涉外情報調查法院去年發出一項秘密法令，詳細指出聯邦調查局違規濫用公民私人通信數據的問題。國家情報總監辦公室19日公布上述法令文件的解密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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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公布的文件，聯邦調查局人員在過去數年間頻繁“隨意使用”一個包含美國公民私人電子郵件、短信和其他通信信息的監控數據庫。

2022年8月16日在美國華盛頓拍攝的聯邦調查局總部。新華社記者劉杰攝

這一數據庫由美國國家安全局依據《涉外情報監視法》702條款設立。按照規定，聯邦調查局人員只有在調查涉外情報相關案件時才有權使用這一數據庫。但涉外情報調查法院發現，短短數年間，聯邦調查局人員動用這一數據庫的次數超過27.8萬次，其中大多數情況下“沒有合理理由”。他們搜索調閱的數據不僅不關聯涉外情報，甚至不牽涉國內犯罪行為。

例如，文件指出，聯邦調查局人員曾在數據庫中搜索一名據信為2021年“國會山騷亂”參與者的信息，但法院調查認定聯邦調查局人員獲取這些信息并不是出于任何“分析、調查或求證目的”。此外，一名聯邦調查局人員曾13次查詢多名疑似騷亂參與者的信息，但司法部后來認定這些查詢“不大可能”找出涉外情報信息或犯罪證據。

2020年8月28日，人們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林肯紀念堂附近參加反種族歧視和暴力執法示威活動。新華社發（阿蘭攝）

文件還列舉，在2020年黑人男子喬治·弗洛伊德遭警察跪壓致死引發的“黑人的命也是命”等美國國內反對種族主義和反警察暴力抗議示威中，聯邦調查局人員搜索了超過100名被捕示威者的相關信息。聯邦調查局人員還以“擔心外國干涉選舉”為由，查詢過一次國會競選活動大約1.9萬名捐款者的信息，但司法部后來認定，其中只有極少數查詢合規。

多名聯邦調查局高級官員19日以不公開姓名為前提告訴媒體記者，上述違規行為大多數緣于工作人員對使用這一數據庫的要求缺乏正確理解，聯邦調查局已于2021年開始加強人員培訓并改進操作系統。據美聯社援引聯邦調查局一份內部抽樣調查結果報道，聯邦調查局實施改進措施后，合規使用數據庫的比例有所提高，但仍未達到100%。

涉外情報調查法院法官魯道夫·孔特雷拉斯在法令中說，盡管部分改進措施似乎取得了一定效果，“但聯邦調查局查詢702條款相關數據信息時的不合規問題被證實長期普遍存在”。

監控法律爭議更甚

上述解密文件的發布，正值美國國會爭論是否再次延長《涉外情報監視法》702條款。這一條款2008年由國會通過，授權美國國安局在無需獲得授權的情況下，監控美國境外目標的電郵和短信等通信。這一備受爭議的條款2018年初到期后獲延長6年。

2013年，美國防務承包商前雇員愛德華·斯諾登曝光美國情報機構對網絡和電話實施大規模監控，在美國內外引發軒然大波。美國國會2015年通過法案，決定結束只針對美國國內的監控項目。不過，美國國內圍繞702條款的爭議一直存在，主要在于，雖然它不允許直接監控美國公民，但卻允許收集與外國人通信的美國人相關信息，無論他們是否在美國國內。

這是2022年3月29日，行人走在美國首都華盛頓的國家廣場。新華社記者劉杰攝

長期批評702條款的國會參議院情報委員會成員羅恩·懷登說，此次披露的聯邦調查局濫用情況“令人震驚”，必須從法律層面做出改革。

美國公民自由聯盟成員帕特里克·圖米19日說：“政府借702條款，以多種未經國會審議的方式大幅擴大監控范圍，卻拒絕告訴美國民眾真相。”

“今天披露的文件凸顯國會遏止聯邦調查局嚴重濫用法律的必要性，”圖米說，“這些非法調查破壞了我們的核心憲法權利，威脅我們民主的基石。顯然，不能依靠聯邦調查局自我約束。”（郜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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