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國家網信辦在2020“清朗”未成年人暑期網絡環境專項整治中點名批評了微博、豆瓣網等平臺存在大量誘導未成年人參與應援打榜、大額消費、煽動挑撥青少年粉絲群體互撕謾罵的不良信息和行為。

近日，北京青年報記者采訪發現，在應援打榜中最激烈的“戰役”是被稱為微博“搬家”的一類粉絲行為，而為自己的偶像燒錢是這一切的必經之路。

幫偶像微博“搬家”

粉絲集資金額超20萬

2020年春季，《青春有你2》《創造營2020》兩檔女團選秀節目風靡網絡，數十位年輕的女“愛豆”進入大眾視野。而在8月份，與她們相關聯的另一個詞“搬家”也成功“出圈”。

什么是“搬家”?要解釋這個概念，就不得不提“明星勢力榜”。按照微博的解釋，明星勢力榜是“微博推出的客觀反映明星微博熱度的產品”，榜單按地區細分為內地榜、港澳臺榜、亞太榜、歐美榜等榜單。此外，還有“新星榜”，一般為選秀節目里新出的偶像、新人演員等。新星榜的月榜前三名可以選擇加入各地區榜單。

“搬家”，則是要通過打榜，將自己的偶像推向“新星榜”的前三名，從而搬到“內地榜”。榜單分數的計算標準涵蓋明星微博的閱讀量、互動數、社會影響力、正能量值、愛慕值等。“搬家”成功能得到展示位，例如“榜單頂部、榜單廣告圖、背景圖、新浪推廣等”。但這些展示位是有限的，需要點擊專門明星勢力榜鏈接或是在明星微博的主頁點進去，除了粉絲，一般人很少看到也很難找到。

對于粉絲而言，偶像如果從“新星榜”進入“內地榜”，意味著獲得了大眾認可，從而進入了更大的圈層。偶像女團藝人L在2020年6月登頂新星榜“搬家”成功，粉絲小檬表示，微博“搬家”就是不斷消耗人力和財力的過程。

由于榜單計算標準復雜，L的后援會數據站在“搬家”期間需要不斷做測算和部署，每天有數據組的粉絲根據勢力榜數字測算出月榜數據，不僅要計算自家得分，還要時刻關注同期競爭的其他家。

其間，后援會還會定期組織粉絲集資，作為事業應援基金儲備。L的后援會對“搬家”的策略重點集中在互動和送花，這也是需要粉絲大量“氪金”的部分。小檬介紹，L最后的“搬家”總集資金額超過20萬元，其中購買微博賬號的費用近萬元。

為給偶像買虛擬鮮花

不惜倒貼微博會員年費

對于一些出道多年的演員的粉絲來說，相比“搬家”打榜，她覺得買代言、宣傳作品對于自己的偶像來說更加實際。而利用粉絲“搬家”的契機入手微博年費會員無疑是最劃算的。網友小圓向記者講述了她花55元，從偶像女團藝人A的粉絲處買到年費會員的過程。

“我私信了A的數據站說要買年費會員，對方發來了五個微博群鏈接，讓我找空位加群。”加群后，群公告詳細介紹了購買會員的流程。首先需要在群內報名，每天限量15人;然后獲得資格群成員可以私信管理員，支付118元押金;領取管理員贈送的微博年費會員禮品卡后，向A贈送全部鮮花并截圖給管理員。完成全部流程后可以得到63元的返款。

北青報記者注意到，通過這種方式，藝人A可以一次性獲得29朵虛擬的鮮花。而通過正常渠道充值微博年費會員需要118元，即使在特殊促銷下也要至少60元。粉絲們為何要自掏腰包補回差價?答案就在這些“鮮花”上。

在榜單數據的計算標準中，愛慕值的提升最為直接迅速，一朵“鮮花”增加2點愛慕值。此前，鮮花可以2元一朵直接購買，而從2019年9月1日起，粉絲通過充值會員才可以免費獲得鮮花，年費會員每月5朵鮮花、普通會員每月3朵鮮花，每月的鮮花當月清零。

當鮮花不能直接購買，粉絲尋找“外援”，以補貼購買會員的方式，讓“外援”送花給自家偶像。

用于做數據的賬號

標價從幾角錢到幾十元不等

搬家需要花錢的地方不只是鮮花這一項。對于新出道的明星，數據指標最能反映藝人的商業價值。為了提升數據，粉絲一般都會進行“輪博”，大量轉發藝人個人微博、相關推廣合作微博以及重要官媒的個人宣傳博，借以提高明星在微博各大數據榜單的提及量以及互動量，增加話題閱讀量。

粉絲小檬在藝人L搬家期間每日固定要做的數據就包括尋藝、明星權力榜、百度送花、參與的節目微博、愛奇藝泡泡……在這期間，藝人的粉絲數據群內會轉發當日的主要任務。但在一段時間內重復、大量轉發評論，很容易被平臺提示賬號異常而“炸號”，數據站便會有組織地購買小號。這些小號其實并不“小”，很多都是經過實名認證且粉絲超過500個的活躍賬號。用于做數據的賬號售價也不等，從幾角錢到幾十元明碼標價。

而這些狂熱的數據粉大多為“學生黨”，他們究竟能為自己的偶像花多少錢?在自稱明星忠實粉絲的互動平臺“Owhat”，記者發現了一些粉絲集資的記錄。在前文所述的藝人Z的后援會頁面下有五款商品，其中兩款單價為1元的商品銷量分別高達171萬、145萬。在商品下的排行榜中，第一名的個人支付106949元。

兩款商品雖未明確注明集資，但標注了“商品不需要郵寄、不支持退款”。由此可以簡單推斷，藝人Z的粉絲從6月底至今共集資超過300萬元。

記者隨機查詢了與Z前后出道的女團藝人Y，發現其某款虛擬商品下排行榜前三名支付總額近10萬元。在女團藝人L的一款限時6小時的集資中，共籌集到超過210萬元，有超過300人支付超千元。

文/本報記者 趙加琪 實習生 李詩夢 張睿

統籌/張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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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網信辦查處涉未成年人違法違規網絡平臺

國家網信辦近日發布數據顯示，自7月起開展2020“清朗”未成年人暑期網絡環境專項整治以來，全國網信系統累計暫停更新網站64家，會同電信主管部門取消違法網站許可或備案、關閉違法網站6907家。

據介紹，各地網信部門依法嚴厲打擊影響青少年身心健康的違法違規行為，針對網課學習欄目存在的突出問題，已指導有關網站平臺依據用戶服務協議關閉違法違規賬號群組86萬余個。

此外，新浪微博、豆瓣網等6家平臺存在誘導未成年人無底線追星、“飯圈”互撕等不良信息，也受到了網信部門的查處。

據介紹，針對這些問題網站平臺，國家網信辦視違規情節和性質，依法分別采取約談、責令限期整改、停止相關功能、全面下架、停止互聯網接入服務等處罰措施，堅決打擊損害未成年人合法權益和身心健康的違法違規行為。據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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