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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消息:“南海I號”考古新發現 或將推動“海絲”申遺

            南海奇石窯和文頭嶺窯出土的各式器物 佛山祖廟博物館供圖

            文/羊城晚報全媒體記者 文藝

            圖/受訪者提供


            (資料圖)

            作為廣東人最熟悉的一條古船,“南海I號”也是我國目前唯一一個直接以海域來命名的沉船遺址。任何一點來自它的研究新進展,都自帶熱度和話題性。

            日前有消息傳出——廣東的文物考古工作者首次證實了“南海I號”上的部分陶瓷器產自廣東,進而推斷廣州港或許是它沉沒前最后的離岸港口。這引發了文博界的廣泛關注。

            此前,“南海I號”沉船出水的陶瓷器普遍被認為來自福建的閩清義窯、德化窯、磁灶窯,江西景德鎮湖田窯、浙江龍泉窯等窯口,也沒有充分證據表明這艘船與廣州的關聯。

            如今這一結論被改寫,究竟經歷了怎樣的科學論證過程?羊城晚報記者進一步從參與考古及論證的各路專家那里尋找答案。

            南越國宮署遺址出土“酒墱”款標本

            源起:南越國宮署遺址上有“公使酒庫”

            這一考古新發現,與廣州另一重大遺址——南越國宮署遺址的發掘整理密切相關。南越王博物院副院長李灶新介紹,2005年至2009年,他們在宮署遺址西北部挖出了一個保存較完整的宋代建筑基址,還出土了大量戳有“大觀三年”“政和元年”“奇峰宅”“潘家記”“酒墱”“醇酎”“百花春”等印文的醬釉罐,和劃寫著“官”字的與釀酒相關的遺物。

            李灶新說,目前記載有廣州地方志最早且內容較豐富的是《元大德南海志》,其卷十《舊志諸司倉庫》記載有“公使酒庫,在州治東廡”(譯文:廣州公使酒庫的位置在州衙東邊的廊廡)。他又結合南越國宮署遺址1997年發掘出土的北宋墨書“公使”文字瓷碗,也參考蘇州、杭州等其他地方宋代公使酒庫的設置歷史,推斷這組建筑應是宋代廣州公使酒庫的遺跡。

            南海官窯文頭嶺龍窯

            “接下來我想查證,這些出土的器物與廣東其他地方出土的器物是否相似,首先想到的就是‘南海I號’,因為船上也出水了很多類似的大罐。”但李灶新發現,“南海I號”的考古報告一般是將出水的醬釉罐定為產自福建磁灶窯,其實它們當中有一部分與南越國宮署遺址出土的罐一樣,跟廣東佛山宋代奇石窯的很接近。

            李灶新就此征詢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研究館員李巖的意見,又認真研讀了廣東、香港和海外有關宋元時期考古遺址出土的醬釉陶罐前人研究成果,還找到廣東文物考古研究院水下考古研究所副所長肖達順,詳細比對“南海Ⅰ號”出水的部分醬釉罐。他們進一步認為,南海I號出水的陶瓷罐并不是全部產自磁灶窯,也有部分產自廣東佛山的奇石窯。

            “南海Ⅰ號”出水“酒墱”款標本

            實證:“酒庫”和“沉船”上的大罐高度同源

            2021年8月,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聯合南海博物館和南越王博物院等單位,到南海西門村奇石窯和文頭嶺窯址進行現場踏查,并陸續采集到一些標本。李灶新有了新收獲:“我發現一塊上面有文字的陶片,它表面的醬釉色和文字的戳印方式和南海I號出水的非常一致。”

            緊接著,他們又聯合北京大學考古文博學院,利用科學儀器對幾組不同來源的瓷器標本進行XRF產地分析。結果表明,“南海I號”沉船上的醬釉器有些確實產自奇石窯或文頭嶺窯,并與南越國宮署遺址出土的同類產品關系密切,從而證實,“南海I號”的部分貨物與廣東窯口和廣州作為宋代貿易古港的歷史密切相關。

            唐宋時期,廣州是東方第一大港。唐開元二年(714年)在廣州始設市舶使,宋開寶四年(971年)在廣州首設市舶司來專門管理海外貿易。朝廷不但派使者到海外招誘藩國進貢,還要求市舶司及港口所在地方官員對到來的藩漢商人熱情迎送,招待用酒就來自地方官府所設的公使酒庫所釀造的“公使酒”。

            “南海I號”沉船出水的大罐上,發現了自銘“酒墱”“玉液春”或各姓氏宅號的戳印等信息;而在南越國宮署的“公使酒庫”基址上出土的大罐,也有同銘“酒墱”。據此考古專家認為,這些大罐很有可能是廣州地方官府或私營作坊在奇石窯和文頭嶺窯訂制的裝酒容器,用來罐裝廣州“公使酒庫”或家族作坊生產的官酒、私酒,“南海I號”到廣州裝上它們出洋,不幸沉沒于幾百里外的上川島海域。

            南越國宮署遺址發現的宋代墨書“公使”文字青白瓷碗底

            就近:窯口生產,港口集散

            李巖認為,奇石窯產品在“南海I號”船上有發現、在宋代貿易集散地廣州有發現,在本地窯址也有發現,三者具有密切的關聯,這是“南海I號”與此次奇石窯考古極有價值的一個特色。這表明,“南海I號”曾停留于廣州。

            他說:“廣東很早就開始生產運輸包裝貨物所用的瓷器了,在唐代寶歷年間沉沒的‘黑石號’上,就發現過這種‘廣東罐’。‘南海I號’上發現的產自奇石窯和文頭嶺窯的醬釉大罐,也屬于此類。儲物罐的大量生產反映貨物集散與包裝業的發達,這從另一個角度說明廣州作為‘海上絲綢之路’上的都會港口城市的特征。”

            考察陶瓷外銷應該重視貿易港口中起中轉與集散作用的倉儲。李巖說,上海、太倉等地區發現過宋元時期的陶瓷倉儲遺跡,內中包括景德鎮、龍泉等窯產品,這些倉儲與船只停泊地都較為接近,可見窯口負責生產,港口負責集散。廣州的大同酒家地段就有一處考古遺址,發掘出大量陶瓷,可見廣州也是當時的陶瓷交易集散地。“廣州港依托著珠江水系,南海窯生產的陶罐就近運到廣州,再被裝載出海,也符合商業成本的原則。”這也是證明“南海I號”曾來過廣州的重要證據。

            奇石窯采集的印花年號陶罐殘片

            熟諳“南海Ⅰ號”水下考古的廣東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院長崔勇則說,這些奇石窯醬釉罐被放在船上9、10號艙,這是船體中部最寬的位置,也是船的重心處。依照當時遠洋航行的規則,空出船的中間位置最后裝補給的可能性最大。這也意味著“南海Ⅰ號”在遠航之前可能來過廣州,添加完補給后,從廣州港出海。他表示,“這是目前最符合邏輯的推論。”

            證明“南海Ⅰ號”曾來過廣州不是為了獵奇,而是極具學術價值。李巖認為,在目前并未發現文獻記載的情況下,這是運用水下考古加田野考古的方法,首次能把一個具體的窯址、一艘沉船及附近的一個貨物集散地聯系到一起,且以實物說明廣州市舶司的重要性。

            “南海I號”出水的印花陶罐

            延伸:催生“海絲”研究新課題新方向

            7月4日,國家社科基金重大項目“明清至民國南海海疆經略與治理體系研究”的研究團隊也組織前往佛山市南海區博物館調研。

            研究團隊首席專家,廣東社科院歷史與孫中山研究所所長、海洋史研究中心主任李慶新研究員認為,奇石窯發掘確定了其早期生產與外銷的歷史,說明直到明清時期,南海陶瓷產業在地區社會經濟中都占有重要地位,是國內一個外銷瓷重要生產區域。奇石窯產品在這艘沉船發現,證明“南海I號”在從中國駛向海外的航程中,在廣州停靠并裝運了新的物品,包括用奇石窯儲物罐裝載的食品飲料。由此也啟發我們,船上裝載其他大量未知產地的商貨,或許還有一些是產自佛山或廣東其他地方,并在廣州裝船,這都值得進一步深化研究。

            崔勇提出,奇石窯發掘有緊迫性,對我國海絲申遺或有巨大推動作用。“南海I號”沉船上發現了奇石窯產品,提升了這一窯口的地位,而奇石窯發掘研究也將開啟許多新方向和新課題。例如“南海I號”上發現罐裝咸鴨蛋與碎羊骨、楊梅等食物,裝載這些腌制食物的瓶罐多為奇石窯,可見廣州可能是當時一個重要的航海食品補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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